談完了「食」的部分,來說說「衣」吧!維吾爾族婦女的衣飾中,最特別的是她們的頭上,都會包著頭巾。阿姊對她們的衣飾非常著迷,尤其對她們頭上的頭巾非常感興趣。我常取笑她說,她的前世一定是個新疆人,尤其是維吾爾族人,因為她不但會跳新疆舞,而且喜歡吃羊肉串、饢、杏仁乾果、西瓜、哈密瓜等,更重要的是,她還喜歡維吾爾族人的服飾。我笑她說,我帶她來新疆,根本是帶她回家嘛!
阿姊在烏魯木齊的「二道河」市場裡,跟一個維吾爾族的婦女買了一套維吾爾族的衣服,還跟人家的丈夫、小孩拍照。我們在烏魯木齊的期間,她也老往二道河市場裡的頭巾店裡,挑選著各式各樣的頭巾。我以前也買絲巾,但買來不是包頭的,而是當圍巾用,因為冬天的時候,我脖子怕冷。我不知道阿姊為什麼要買頭巾,因為我看她平時也沒在用,可能要帶回去當紀念吧!於是,我陪著她去挑頭巾,挑著挑著,我眼花繚亂,跟阿姊說:「你慢慢挑,我去外面等你。」
我走到店門口,發覺整個店裡面,只有阿姊和我,我們倆不是「唯一」,也是「唯二」的漢人,其他的客人全都是維吾爾族人。阿姊在挑頭巾時,我在外面等著,有一個維吾爾族的店員看到我,開口問我說:「酣足嗎?」我一聽,沒能明白他所說的話,我沒出聲,只是給他一個「我聽不懂,請再說一遍」的表情。他看到我這個表情,再一次問我說:「酣足嗎?」
這一次,我稍稍聽明白了些,「酣族」聽起來像是閩南語「蕃薯」的音,那時我心想,他為什麼問我是不是「蕃薯」?難道他看出來我是台灣來的?於是我開口想跟他確認,就說:「我聽不懂,再說一遍。」於是,他最後再說了一次「酣足嗎?」
終於,謝天謝地!這次我聽懂了,他是在問我是「漢族嗎?」我的媽呀!生平還第一次被問到,是不是漢族人?我頂多被問過是不是「本省人」?是不是「中國人」?是不是「混血兒」?從來沒被問過,是「漢族嗎?」我聽懂之後,趕緊回答他說:「是,我是漢族人。」因為語言不通,我跟那位維吾爾族店員的對話,就到此為止了。
阿姊買了頭巾之後,我們到「二道河」對面的「國際大巴扎」逛逛。「巴扎」,就是「市集」的意思,用現代的話來說,就是「商城、商場」的意思。國際大巴扎是一個給觀光客去的商場,阿姊和我也不免俗地,在那兒逛了一圈,其中,我們看到很多皮毛製品。阿姊原本想在新疆買皮製背心之類的商品回去,卻被我用「保護動物」、和「花蓮濕氣重,不利皮件保存」的理由,給勸退了,打消了買皮製品的念頭。
我原本以為,整個大中國地區,都是處於同一個時區,沒想到在新疆的時候,一般公家機關上班時間,會標上兩個時間,一個是北京時間,另一個就是新疆時間,北京時間比新疆時間,早兩個小時。
阿姊和我在旅途中,一般都是早上六點鐘起床,我們在烏魯木齊的時候,也是一樣。不過,如果你早上六點起床後,往大街上望去,你會看到路上並沒有什麼人,就連八點上班的時候,路上也還是沒有什麼人。我們後來才知道,我們的六點,是新疆時間的四點;而我們的八點,是新疆時間的六點。所以說,當我們六點起床,一般新疆人應該都還在睡覺;而早上八點該上班的時候,新疆人這時才起床。
我們每天六點起床時,天就已經亮了,然後每天日落的時間,大約在晚上九、十點左右,所以你在新疆,會感覺日照的時間特別長,可以讓你在這麼長長的一天當中,做很多的事!另外,新疆的天氣很乾燥,晚上洗的衣服,不需要脫水甩乾,直接晾在房間裡,隔天一覺醒來,衣服就已經乾了。新疆的天氣乾燥,難怪有天然的環境,可以讓屍身千年不毀!「樓蘭美女」就是在新疆出土,已經存在三千八百年的乾屍。
我們一路上從天津發生的美國運通「旅行支票」的插曲,最後在新疆烏魯木齊的「中國銀行」裡終結。有一天,阿姊和我在「中國銀行」裡換了一些旅行支票。兌換完人民幣之後,為了安全,我們把一些人民幣存入「建設銀行」的帳戶。建設銀行的服務很好,臨櫃服務人員既有禮貌、又有效率,是個維吾爾族的男士。阿姊看到銀行內一位長的非常美麗的維吾爾族姑娘,大剌剌地跑去跟人家搭訕,還要求人家跟她拍照。我的阿姊很是奇怪,她不是「蕾絲邊」,卻常常看到美女就情不自禁!我還笑她說,她上輩子一定是個男的,而且她應該不是什麼「柳下惠」,肯定是個「西門慶」之流的。哈哈哈!
阿姊鬧的笑話還不只這樣,有一天我帶她去郵局,去把她採買的東西寄回去。我們先進去這家郵局詢問一些問題,比如說可不可以寄乾果?可不可以寄台灣?海運、空運各是多少錢?郵寄時間需要多久?…等等問題。詢問完之後,步出郵局,我們從地下道走到對街,出了圓形的地下道上來之後,走到了同樣一家郵局的對面,阿姊看到郵局,突然對我說:「ㄟ,這裡還有一家郵局耶!」
我立馬哈哈大笑,跟她說這是剛剛我們走出來的郵局,是同一間郵局啦!我笑她說,她一出台灣,腦袋馬上「放空又放鬆」!
我們上一次在哈爾濱寄東西的時候,阿姊就不願意先把書寄回去,這次已經把書從東北扛到西北來了,她還是死也不肯地,把她那兩本書先寄回去。她的這件事,我已經在遊記裡,說過兩次了,在這裡,我就不再重述了。之前,我幫她做過一副叫做「我的阿姊」的對聯:「手提不了重物,腳走不了遠路。」,現在加上「腦袋空空」,如果再有一句,我就可以完成「我的阿姊」的打油詩了。
我們這一路的旅遊,每天晚上我都會記帳,才知道我們盤纏使用的情形。有一天晚上,我正在記帳,問阿姊說:「ㄟ,阿姊,60+80等於多少?」阿姊不經大腦,馬上回答說:「一百八。」
我聽了之後,回給阿姊一陣大笑,笑得臉色發紅,然後告訴阿姊:「一百四啦,哪是一百八!」後來阿姊意會到她的失誤,也哈哈大笑起來。我的媽呀!我那冰雪聰明的阿姊,不僅腦袋空空,這下可又失去了計數的能力…,這如何是好?
最後,我完成「我的阿姊」打油詩:「手提不了重物,腳走不了遠路。腦袋空空,又不會數數!」我們回台北後,跟家人分享我們在中國自助旅行的點滴。我把這首詩念給我們的家人聽之後,我們的老爸,還誇我說:「喔,有押韻喔!」年紀最小、讀小六的姪子聽完之後,馬上「噗呲」一聲地笑了出來。可見阿姊的迷糊,對我們一家和樂,貢獻良多啊!
阿姊買得維吾爾族服裝 |
阿姊與維吾爾族的小姑娘 |
阿姊與建設銀行的維吾爾族工作人員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