敦煌石窟,又名「莫高窟」,俗稱「千佛洞」,被譽為二十世紀最有價值的文化發現,坐落在河西走廊西端的敦煌,以精美的壁畫和塑像聞名於世,始建於十六國的前秦二年(西元366年,也就是中土的東晉太和元年),後經北涼、北魏、西魏、北周、隋、唐、五代、宋、回鶻、西夏、元等時代,連續修鑿,歷時千年,終於形成巨大的規模,是世界上現存規模最大、內容最豐富的佛教藝術聖地。
石窟始建於十六國時期,據唐《李克讓重修莫高窟佛龕碑》的記載,前秦建元二年(西元366年),僧人樂僔路經此山,忽見金光閃耀,如現萬佛,於是便在岩壁上開鑿了第一個洞窟。此後,法良禪師等又繼續在此,建洞修禪,稱為「漠高窟」,意為「沙漠的高處」,後世因「漠」與「莫」通用,便改稱為「莫高窟」。
莫高窟現存的壁畫和塑像,大體可分為四個時期:北朝、隋唐、五代和宋、西夏和元。
北魏、西魏和北周時期,統治者崇信佛教,石窟建造得到王公貴族們的支援,發展較快。開鑿於北朝時期的洞窟共有三十六個,其中年代最早,可能建於北涼時期(西元420年左右)的第268窟(主要是個專門用來修行坐禪的「禪窟」)、第272窟、和第275窟(西元430至439年,交腳彌樂菩薩,源自西域犍陀羅藝術,窟中佛像上建有『闕』,類似中原的屋簷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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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5窟(西元430至439年,交腳彌樂菩薩,源自西域犍陀羅藝術)此照片由網路上下載 |
這個時期的窟形主要是禪窟、中心塔柱窟、和殿堂窟。彩塑有影塑和圓塑兩種:影塑以飛天、供養菩薩、和千佛為主;圓塑最初多為一佛二菩薩組合,後來又加上了二弟子。塑像人物體態健碩,神情端莊寧靜,風格樸實厚重。壁畫內容有佛像、佛經故事、神怪、和供養人等。壁畫前期多以土紅色為底色,再以青綠褚白等顏色敷彩,色調熱烈濃重,線條純樸渾厚,人物形象挺拔,有西域佛教的特色。第254窟「薩陀那太子捨身飼虎」、第257窟「九色鹿本生故事」都是屬於北魏時期的作品。
西魏以後,底色多為白色,色調趨於雅致,風格灑脫,具有中原的風貌,典型洞窟有第249窟、第259窟、第285窟(覆斗形的屋頂,即中原「藻井」的特色,是一個「覆斗頂窟」,由當時擔任瓜州刺使的東陽王元榮夫婦所供養)、和第428窟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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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4窟 薩陀那太子捨身飼虎 此照片由網路上下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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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7窟 九色鹿本生故事 此照片由網路上下載 |
西魏以後,底色多為白色,色調趨於雅致,風格灑脫,具有中原的風貌,典型洞窟有第249窟、第259窟、第285窟(覆斗形的屋頂,即中原「藻井」的特色,是一個「覆斗頂窟」,由當時擔任瓜州刺使的東陽王元榮夫婦所供養)、和第428窟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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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5窟(覆斗形的屋頂,即中原「藻井」的特色,是一個「覆斗頂窟」,由當時擔任瓜州刺使的東陽王元榮夫婦所供養) 此照片由網路上下載 |
西元557年,北周滅了西魏之後,短短數十年之間,北周就換了三個皇帝,當時時局動盪,許多百姓為了避世,選擇出家。當時出家的人口,就佔了全國人口數的10%,因此造成當時社會強大的政治與經濟上的威脅,以致於西元574年,北周武帝下令滅佛。敦煌因地處邊陲,所幸在北周武帝滅佛期間,並未遭到浩劫。
隋唐時期,是莫高窟的發展,達到全盛的時期,現存洞窟有三百多個。北周武帝滅佛十五年後的西元589年,隋文帝楊堅一統中國,結束魏晉南北朝將近三百年的分裂。隋文帝楊堅出生在陝西的一間尼姑庵,由比丘尼撫養到十三歲,這就是他與佛教結下的因緣。楊堅登基後,下召恢復被毀的寺廟。短短三十餘年的隋代,莫高窟造窟便高達近百個。
武則天時,有洞窟千餘個。敦煌的標誌是第96窟的「九層樓」,因第96窟內只有一個大佛像,因此又稱為「大像窟」,是一個「倚坐彌樂佛像」,據說當時是依照武則天的容貌而塑。第96窟的倚坐彌樂佛像,是中國境內僅次於「樂山大佛」和「榮縣大佛」的第三大坐佛。第130窟也是一個「倚坐彌樂佛像」,但是第130窟比第96窟的塑像,造型與神韻都更趨成熟。
第45窟是在盛唐時的佛陀塑像,兩側有他的弟子、脅侍菩薩、和護法天王。菩薩像以一曲三折的姿態出現,比例和肌膚處理極佳,予人優雅的美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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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窟,是國寶級的洞窟。中為「釋迦牟尼佛」,左側為「阿難尊者」,右側為「迦葉尊者」,兩位尊者旁站的是「脅侍菩薩」,最後是兩位「護法天王」。 此照片由網路上下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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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窟 由左至右為護法天王、脅侍菩薩、阿難尊者 此照片由網路上下載 |
唐天寶十四年(西元755年)安史之亂期間,建成了第148窟「釋迦牟尼涅槃像」,是一個涅槃窟,呈現釋迦牟尼涅槃橫臥的狀態,且窟頂上方,畫有千佛。第148窟的供養人「李大賓」,是一位當地的望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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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8窟 釋迦牟尼涅槃像 此照片由網路上下載 |
安史之亂後,唐朝建中二年(西元781年),敦煌為吐蕃佔領。唐宣宗大中二年(西元848年),沙州人士「張議潮」募兵集眾起義,經血戰奪回敦煌城,使河西地區重歸唐王朝。三年後,唐廷在敦煌設置歸義軍,並任命張議潮為敦煌歸義軍節度使。敦煌莫高窟第156窟,便有一幅「張議潮出行圖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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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6窟 張議潮出行圖 此照片由網路上下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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禪窟和中心塔柱窟在隋唐時期逐漸消失,而同時大量出現的是殿堂窟、佛壇窟、四壁三龕窟、大像窟等形式。殿堂窟的數量最多,且塑像都為圓塑,造型濃麗豐肥,風格更加中原化,並出現了前代所沒有的高大塑像。群像組合多為七尊、或者九尊。隋代主要是一佛、二弟子、二菩薩或四菩薩;唐代主要是一佛、二弟子、二菩薩和二天王,有的還再加上二力士。這一時期的莫高窟壁畫題材豐富、場面宏偉、色彩瑰麗,美術技巧達到空前的水準,內容主要有佛像、經變、佛教史跡、佛教故事、和供養人等。
五代和宋時期的洞窟現存有一百多個,多為改建或是重繪的前朝窟室,形制主要是佛壇窟和殿堂窟。西元 914年,敦煌迎來了一個新的統治者「曹議金」,他主張與近鄰修好,重視農牧業的發展,敦煌城再次重現繁華的景象,並開始了一個莫高窟以開鑿大洞窟為主流的時段,這也是敦煌營造史上,最後一次的黃金時代。
這一時期的典型洞窟有第61窟、第98窟等。第61窟的窟主,就是曹氏歸義軍的第四位統治者「曹元忠」和他的夫人,是一個中心佛壇窟。這個時期的洞窟,已經完全中原化。曹氏統治者除了續修敦煌洞窟外,還繼續在敦煌開鑿新洞窟,因此,敦煌洞窟在這個時期,達到歷史上最大的規模。
西夏和元代的莫高窟洞窟現存有八十五個。西夏修窟七十七個,多為改造和修繕的前朝洞窟,洞窟形制和壁畫彩塑基本都沿襲了前朝的風格。一些西夏中期的洞窟,出現「回鶻王」的形象,可能與回鶻人有關,而到了西夏晚期,壁畫中又出現了西藏密宗的內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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桃形的頭套,據說是回鶻婦女的裝扮。 此照片由網路上下載 |
元代洞窟只有八個,全部是新開鑿的,出現了方形窟中設圓形佛壇的形制,壁畫和雕塑基本上都和西藏密宗有關,典型洞窟有第3窟、第61窟、和第465窟等。元朝以後,隨著絲綢之路的廢棄,莫高窟也停止了興建,且逐漸湮沒於世人的視野中。
直到西元1900年,敦煌道士「王圓祿」無意間發現了敦煌莫高窟石窟中的「藏經洞」。「王圓祿」來自湖北農村,八、九歲時因飢荒來到西北。他曾在軍營,卻又經歷魔劫,最終出家當道士。在莫高窟居住的道士王圓祿為了將已經被遺棄許久的部分洞窟,改建為道觀,便在現今編號第16窟中清除淤沙時,偶然發現了北側甬道壁上的一個小門。打開小門後,出現一個長寬各2.6公尺、高3公尺的方形窟室,這個方形窟室,現在編號為第17窟。窟室內有十六國到北宋(四世紀到十一世紀)的歷代文書、紙畫、絹畫、刺繡等文物五萬多件。這個窟室就是著名的「藏經洞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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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士王圓祿 此照片由網路上下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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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窟 藏經洞 洪辨法師 此照片由網路上下載 |
王圓祿發現敦煌莫高窟的藏經洞是在西元1900年,那年歲次「庚子」,正值清朝光緒二十六年間,在華北發生了「庚子拳亂」,也稱為「義和團事變」。
清朝末年,政治腐敗,導致列強侵略中國,有西元1840年間的中英「鴉片戰爭」、西元1856年間的「英法聯軍」、西元1864年的「塔城條約」,將新疆西北部巴爾喀什湖以南大片土地割讓給俄國、西元1883年為了爭奪越南的「中法戰爭」、西元1894年的中日「甲午戰爭」、西元1896年的「中俄密約」,允許俄國在東北修築體鐵路、西元1898年,與德國簽訂「膠澳租借條約」,使德國勢力進入山東等。
中日甲午戰敗後,西方列強對華滲透侵略,日益加重,且對清廷控制日益加深。義和團事變就是在中國北方發生的以華北農民和部分清軍為主體,以「扶清滅洋」為口號,針對在華西方人及華人基督徒的暴力運動,導致有些在華外國傳教士因此被殺。
為了阻止義和團對北京使館區的圍攻並鎮壓中國北方義和團運動,引發了「八國聯軍」,也就是發生在清光緒二十六年(西元1900年),由英、法、德、美、日、俄、義、奧等國,所組成的聯合遠征軍。八國聯軍迫使慈禧太后挾持光緒帝逃往陝西西安。最後,清廷與包含派兵八國在內的十一國簽訂《辛丑條約》,付出龐大的賠款,並喪失多項主權。
西方列強早已「侵門踏戶」來到了中國,而遠在甘肅的敦煌,也不可倖免。敦煌莫高窟藏經洞的文物,分別在西元1907年和1914年,英國人「斯坦因」兩次以七百多兩銀子,買走了文物一萬三千多件。印度在西元1857年,就已經是英國的殖民地,所以斯坦因是從印度到敦煌的。他來中國的旅途中,帶有兩本書,一本是「馬可波羅遊記」,另外一本是「大唐西域記」。他從印度到中國的這條路,也許就是唐朝玄奘法師當年從唐土到天竺的那條路。當年斯坦因從敦煌帶走的寫本,目前展在英國的大英博物館。
西元1908年,法國人「伯希和」借考察的名義,從藏經洞中揀選文書中的精品,以五百兩銀子,買走約七千件藏經洞文物。伯希和到敦煌的這一年,他才二十九歲,法國人誇他英俊優雅,且精通十三國語言,能說得一口流利的漢語。他從中國回到歐洲後,成為最權威的漢學家之一。當年他從敦煌帶走的文物,目前展在法國巴黎的國家圖書館、和巴黎吉美美術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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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藏經洞的伯希和 此照片由網路上下載 |
西元1910年,日本人大谷光瑞考察隊「吉瑞超」,購得四百件經卷;西元1911年,俄國人「奧登堡」又從敦煌拿走三百件經卷寫本,還盜走了第263窟的壁畫;西元1924年,美國人「華爾納」用特製的化學膠液,粘走莫高窟壁畫二十六方。現在藏經洞的文物,散落在十多個國家。
莫高窟藏經洞是中國考古史上的一次非常重大的發現,出土文書多為寫本,少量為刻本,漢文書寫的約占六分之五,其它則為古代藏文、梵文、齊盧文、粟特文、和闐文、回鶻文、龜茲文等。文書內容主要是佛經,此外還有道經、儒家經典、小說、詩賦、史籍、地籍、帳冊、曆本、契據、信劄、狀牒等,其中不少是孤本和絕本。這些對研究中國和中亞地區的歷史,都具有重要的史料和科學價值,並由此形成了一門以研究藏經洞文書和敦煌石窟藝術為主的學科「敦煌學」。
阿姊和我千里迢迢到了甘肅敦煌,為的就是參觀莫高窟,可惜所有的遊客不能自由參觀景區,而是由景區的導覽員,引導參觀景區的六至八個洞窟,而且洞窟內不准拍照,所以我現在只記得參觀過第96窟「倚坐彌樂佛像」、第130窟「倚坐彌樂佛像」、第148窟「釋迦牟尼涅槃像」、和第十六、十七的「藏經洞」。莫高窟裡還有很多經典的壁畫和彩塑,我都無法親眼目睹,實在遺憾萬分!
參考資料:
參考資料:
CCTV《敦煌》紀錄片